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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克斋陈先生四首 其一 南宋 · 徐元杰
五言律诗 押真韵
薰炙儒先早,朱门授受亲。
去寻颜巷乐,归咏点雩春。
道妙穷精一,心传有省循。
乐天知命者,忧道不忧贫。
挽克斋陈先生四首 其二 南宋 · 徐元杰
五言律诗 押鱼韵
亲养九旬馀,先生寿亦如。
学充淇澳美,训释济南书。
诸老经筵送,俞音宠渥疏。
惜非程子聘,中沮亦时欤。
挽克斋陈先生四首 其三 南宋 · 徐元杰
五言律诗 押文韵
师承心独切,于道愧无闻。
几载钻坚叹,前年枉教勤。
墨车回可赞,晋鄙善潜薰。
道脉惟其寿,天胡遽丧文。
挽克斋陈先生四首 其四 南宋 · 徐元杰
五言律诗 押支韵
痛惨哲人痿,愚缠丧母悲。
溯风怀绋路,泣雨写哀词。
学本藏诸用,行皆笃所知。
惟馀经训在,交付有孙枝。
及第谢陈克斋先生启 南宋 · 陈傅良
出处:全宋文卷六○三八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四一三一
北面受经,久厕青衿之列;南宫擢第,偶收黄卷之功。起自布韦,齿之簪绂。凌兢知愧,俯伛归恩。窃以学之邪正,系乎所传;道之废兴,视其所授。事无偏举,理实相资。故传之得其宗,则若升泰岳而知众山;傥授之非其人,则必下乔木而入幽谷。在人之取友必端矣,而此亦择善而从之。夫《易》所以当明辩物正言,莫难探赜;而师所以传道授业解惑,实藉举隅。是以汉人之言,本之田何;焦生之说,托之孟氏。苟不有先觉之民为之倡,则孰能使后进之士知所从?伏念某知识迂疏,气质卑下。掘井而几为废井,学山而不至于高山。彫虫篆刻而旋觉其非,切摘韦编而深违其旨。自志于学,已近为人。数十年结发从师,虽未若施雠之久;三万言训故举义,乃幸读了公之书。故令微踪,滥窃寸禄。恭惟某官受天间气,为世儒宗。含英咀华而作文章,研精覃思以立训传。偶栖迟于枳棘,即腾踔于云霄。而乐善无厌,诲人不倦。大明君子之教,以育天下之才。弥纶天地之道,则先生相与言;溥博渊泉之功,则弟子不能学。自怜朽质,几侍络纱。虽循循然善诱人,与其进不与其退;然断断兮无他技,得其言未得其书。岂意决科,乃能中选。究言侥冒,皆出提撕。某敢不益励丹心,仰酬素愿?学优则仕,仕优则学,固无卒业之年;人而为鬼,鬼而为人,未尽服勤之义。
送陈次毕刘德钦王才卿赴省 南宋 · 曾丰
梅花争送君出乡,兰花争迎君入场。
两花之意岂不厚,非与喜机适相当。
集英对罢燕(原作兼,据四库本改)闻喜,红迎紫送馀桃李。
问燕无恙相识初,与莺莫逆半酣里。
中年得意非少同,未老更下不朽工。
气驱万物挫于笔,舌挽三江吞以胸。
陈克斋先生哀辞 南宋 · 彭龟年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○九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三一五五
淳熙十有二年五月二十有六日,克斋先生陈公以四川制置司主管机宜文字卒于官。期年,乃克归葬,以九月十有七日封。公自受学于南轩先生以归,与诸公讲论于鹅湖之上,玩索涵养,日进以新。发而见诸事业,皆以其学推而放之,不矫不揉,职局其才,惜乎其不大也。今人所欣慕而乐道者,犹不足以尽公,而公死矣。于其葬也,门人宣教郎、主管建昌军仙都观彭某谨辞而哭之。辞曰:
有美一人,温如玉兮。乐易平旷,无韬服兮。端庄严重,非边幅兮。内实外充,孰不足兮。追幽穷远,何毣毣兮。克己求仁,轨前躅兮。湘中之种,鹅湖暴兮。既耔既耘,而不谷兮。虽则不谷,抑稢稢兮。匪名之求,而熇熇兮。匪文之工,而郁郁兮。举而措之,匪自价兮。用无不可,何局促兮。其用则狭,道不辱兮。官于蒸湘,逮溯蜀兮。施置纷纭,世所椟兮。谓公止此,见何蹙兮。设不止此,宁公福兮。时或阻难,众疑蓄兮。赤子龙蛇,倏反覆兮。公今其亡,世谁属兮?事或糅纷,祸福伏兮。几微如穟,潜沕穆兮。公今其亡,曷之卜兮。呜呼旻天,不我淑兮。生才如公,而不笃兮。茁斯条斯,彼朴𣙙兮。物固不齐,如指掬兮。我又何尤,彼亭毒兮。如公秉德,而福禄兮。日引月长,膏不沃兮。云何一疾,不可复兮。天不可知,问之鵩兮。
临安为位哭克斋陈先生文 南宋 · 彭龟年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○九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三一五五
某事公三十年矣,能复见公对此风月,细酌苦吟如前日耶?岁在丁亥,侍公游西湖之上。公尝为我言:「市游与山游孰胜」?某曰:「山胜」。又曰:「独游与共游孰胜」?某曰:「共胜」。则曰:「今日当纵足所至,尽日而反」。孰知二十年后,乃哭公于斯耶!呜呼,斯岂人乎?天实为之。昔公入蜀,某负丞旁州,亟走书言于公曰:「蜀道远且险,公病未脱体,勿复为此行也」。书至而舟已东矣,故心常念之。及得公《三峡赋》,则知公之所存,固已脱利害之小数,识安危之大几。而某之区区,盖细人之见也。道可行,海可桴,国可报,坂可驭。益昌折佑之泽,黎边御侮之具,非公莫画,其能举耶!意谓公之远图,将昌于此,而或者乃以凶问告矣。呜呼,斯岂人乎?天实为之。某始闻公死,乃公之寮邮书来言其家,某虽未见其书,已信其人而信其言矣。然或云病,已而忽逝,或云无病而逝,犹未决也。及见制置公书,而知其不起决矣。某少未有知,唯公是师。逮其既壮,窃食四驰。合簪未几,倏焉东西。公之入蜀,不得语离。隔阔万里,死何可追?呜呼,斯岂人乎?天实为之。湖菹市酒,聊写哀思。公其有知,犹监于兹!
祭陈克斋先生文 南宋 · 彭龟年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○九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三一五五
圭瓒之温,毁于鹊抵。栋梁之劲,燧于野燬。美成之难,而坏之易。天不可知,公遽至此。呜呼我公,资禀温淳。及其遇事,独立不群。自始为士,不发于文。平波浩澜,不可限垠。初筮衡簿,临政有庶。是是非非,行之以恕。有囚抵死,其狱已具。公辩其冤,复匿其误。才高用难,再转为丞。入赞台府,退亡其名。揆情度事,如鉴之明。泛酬曲应,如衡之平。阻险锲刻,直公忽易。纷纭揉杂,卒就条理。诸公器之,荐牍交置。俯然字民,聊以遂志。天子重蜀,镇以近臣。近臣曰公,实我之宾。辟书朝上,朝谓得人。时公小疾,或尼其行。公独幡然,一叶西去。期年之间,蔼然休誉。黎南边备,益昌折佑。婉婉之画,不愆于素。人方叹公,爱国忘身。忽闻溘然,孰不伤神!人材沦落,系时屈信。敢以其私,为此沾巾?某从公近三十载,少未有知,提耳而诲。一经白首,未识梗概。九原可作,百身敢爱!始闻公讣,且惊且疑。今抚公柩,痛不可追。酌公有酒,见公无期。公兮归兮,其可俟兮?
祖祭陈克斋先生文 南宋 · 彭龟年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○九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三一五五
呜呼天耶,其生物耶,精粗厖纯,何胶轕耶?穷达寿夭,何寥绝耶?亦有司予夺生杀于其冥默者耶?灵何为折,恶何为达耶,其无知耶?公之生,其谁福耶?公之死,其谁孽耶?呜呼,公复能过我饮此酒,相酬酢如畴昔耶?抑能析疑祛惑,衮衮不穷,如函文之密耶?人孰不百年,而公去之何亟耶!呜呼天耶,其不可得而测耶!原始要终,其无极耶?死生昼夜,公其怛耶?哀而哭之,亦情之欲已而不得者耶。注而清酒之冽耶,升而馨肴之飶耶。诘公之来与否,噫,可决耶?
答刘南叔县尉书(刘传令尹叶叔嘉命,以县庠新成,欲文蔚来率士友。) 南宋 · 陈文蔚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五、《克斋集》卷六
伏蒙不鄙之谕,仰荷记存,自惟猥陋,何以得此!文蔚虽粗知读书,然禀资愚钝,识见卑近,年迈而道无成,日方救过之不暇。窃闻邑大夫鼎新黉舍,作成士类,兴坠起废,于寥寥旷绝之中,百十年来所未之见,甚盛甚美!文蔚虽未获从诸生后以观盛典,未尝不挹文风于百里之外。载惟当作成之始,必得有道之士,日与诸友讲贯琢磨,庶几闻见一新,风气寖厚,以上副贤大夫期望之意。如文蔚孱陋,自治罔功,焉能律人?若勉强承命,必至贻笑多士,适足为善政之累,以是不敢冒昧。敢借重言于令君,无枉辱书教,则不胜幸甚!
克斋揭示 南宋 · 陈文蔚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六、《克斋集》卷七
入则孝,出则弟。
人之立身,莫先于孝弟,盖孝弟为人之本。人之所以戴天履地而异于物者,以其亲亲长长,而有是良心故也。苟失其良心,而不孝、不弟,则无以为人矣。
事父孝,故忠可移于君;事兄弟,故顺可移于长;居家理,故治可移于官。
有父子然后有君臣。父子、君臣,人伦之首,故为人臣子者,事父必以孝,事君必以忠。然不孝则不能忠。忠孝虽二事,事君之忠实自事父之孝移之耳。为僚而顺其长,居官而治其事,又非自外得,即事兄、居家者而推之也。盖长官者,君命之使长我者也;官事者,君付之使我任其责者也。为僚而不顺其长,居官而不理其事,皆事君不忠也。事君不忠,皆原于事父不孝也。忠、孝立身之大节,于此二者一有缺焉,则不足以立身。
居处恭,执事敬,与人忠。
是三者,修身、应事、接物之要。人之处世,忠孝固其大节,然不能不应事,不能不接物。临事贵乎不忽,待人贵乎尽己。应事接物各得其道,则于事无失,于物无忤,要之二者,又自修身以始。盖人能修身,则大而忠孝,皆繇此出,而应事接物,特其馀耳,故居处恭,是所当先。而圣人谓是三者,虽之夷狄,不可弃也。学者其可以斯须不念哉?
博学之,审问之,谨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。
是五者,穷理力行之目,学问思辨,乃穷理之事。为其穷理,故能力行。修身之道,工夫实在于此。盖不穷理则无以知其事之当然,不力行则无以遂其志之决然,虽欲修身,不可得矣。然力行又以穷理为先。穷理之目有四,而力行则一语而足。盖修身、穷理之功为多,而力行则行其所知而已。故修身,非穷理、力行有所不能;忠孝,非修身有所不能。以是而应事接物,未有不尽其情矣。《大学》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必本于致知格物,其以是欤?
近世学规,朱先生揭之于白鹿书院者已尽之矣,今掇其绪馀以告来学之朋友,使知立身之大节,修为之次第。若乃立为条约,以从事于防闲简柅,则非所以待同志之士,而同志者亦无所事于此。如右数条,当相与共守之。
先生跋所藏汤君墨梅约诸人赋诗俾文蔚亦题其后 南宋 · 陈文蔚
押职韵
皎皎冰雪姿,黯然宜水墨。
却恐施丹素,翻令涴颜色。
孤山水云深,庾岭林月黑。
晴窗一挥染,想像意俱得。
克斋讲义 南宋 · 陈文蔚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七、《克斋集》卷八
孟子曰:「待文王而后兴者,凡民也。若夫豪杰之士,虽无文王犹兴」。夫待文王而后兴,何以为凡民?盖天生烝民,有物有则。民之秉彝,好是懿德。秉彝之性,无智愚贤不肖,莫不与圣人同也,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。文王,圣人也,虽汤犹曰反之,若乃文王,则性与天合。文王作而在上,则能以其所同然者,感发斯民之同然。是以当时之人,中林武夫,犹知好德,江汉游女,无思犯礼,是皆有所待而兴者也。然谓之凡民,则以其气质昏隔,待圣人感发而后兴起。若乃豪杰之士,则资禀清明,良心善性,自然昭著。其好德也如好好色,其恶恶也如恶恶臭,无所勉慕,不待文王而自能兴起。此超群出众,非凡人可以同日而语,非豪杰之士而何?今吾侪生遇明王,运逢真主,崇尚正学,褒表儒先,将以一新士气,可不知所以兴起而自处于凡民之后乎?
又曰:「欲贵者,人之同心也,人人有贵于己者,弗思耳。人之所贵,非良贵也,赵孟之所贵,赵孟能贱之」。盖天下有贵贱,有善恶,凡人莫不欲贵而恶贱,乃不知好善而恶恶。是以平居暇日,惟思做贵人,不思为善人。未能读书为文,便萌欲贵之心,不知天之与我者,自有至贵之实。孟子所谓天爵者,是舍其在我之至贵,而思在外之不足贵,是惑也。在外者曷谓不足贵?盖所贵者,外物也,非我之良贵也,一时得之,若足以骄妻子而耀乡里。然予夺在人,终朝三褫,则昔之荣者今辱矣,昔之贵者今贱矣,此所谓赵孟能贵能贱者也。岂若在我之贵,道德自足以尊高,令闻自足以黼藻,在人不能予夺,在我无所增损,此所谓至贵也。今之为士者,往往昧此而驰骛于其外,然徒自驰骛,未必得贵而反取贱焉。此可谓不知义命,冥迷颠错而终此身者也,可不哀哉!
又曰:「求则得之,舍则失之,是求有益于得也,求在我者也。求之有道,得之有命,是求无益于得也,求在外者也」。夫求在我者,即是良贵;求在外者,即是外荣。然在我者,天之所予,无圣愚之间,患人不求之耳。自求则自得,自舍则自失,初不系于人也。在外者,则富贵贫贱,分皆前定。求之虽有道,而得之则有命。可求而不可必得也。今之为士者,不知有命,谓富贵利达,求之必可得,卒之求者纷纷,而得者几何人哉?孟子谓无益于得,岂欺我者!以目前事实验之,瞭然可见,不待告语而自可知也。凡此三者,虽异章各出,而实相表里。盖豪杰之士,器识高明,视一世所贵不足以为贵,人之欲贵者,固不足论。次于此者,知求之有道,得之有命,虽未忘欲求之心,而无必得之念。下焉则终身冥迷于得失之途,死而后已,分内之事初无补于丝毫。孟子告人,可谓深切著明,能深体而详察之者,一何鲜哉?诸君方有事于进取之学,未暇究义理之精微,姑掇此三者为诸君言之,必先审乎此而定其志乡,则进于此者,将与诸君共讲焉。